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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里最近出了一件稀罕事,當時我也在現場,與許多圍觀群眾一樣張著口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個車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過,之后便只留下一棟狼藉莫名的房屋以及一個如同落水狗一般的男人。大家紛紛鼓掌,歡呼叫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且聽我慢慢道來。

這件事情的核心人物是一位我們從小叫紀伯母的女人,現在她已經有60歲了。聽我父母說過,她是個苦命的女人,是離我們大概有一百多里的一個村莊里面流落到我們這里的。曾經嫁過一個男人,可是好像剛生下一個男孩養到4歲的時候,丈夫因病去世。她婆家本來家境也不好,不想養她這個閑人,便四處散布流言說她命硬克夫,如果繼續留在家中,還可能會克長輩、克孩子,于是便將她給趕出來了。
她娘家已經沒什么人了,父親已去世,家中只有繼母跟她帶過來的兒子,想都不要想會收留她,于是她只好一路乞討流落到了我們李家村,被村里的李大叔遇到了。李大叔早年喪妻,膝下只有一個當年5歲的兒子,叫李成虎,與我現在差不多大,我們都習慣喊他老虎。由于李大叔非常同情懷憐憫她的遭遇,于是便收留下她,兩人很快就結婚了。李大叔是個非常勤快的人,種地、發展養殖、承包山林,而紀伯母生性賢惠,也在家里做家務,幫著干農活,將一個家打點得紅紅火火,兩人生活很好。

紀伯母當時一看到只有5歲的李成虎就想起了自己留在婆家的那個親生兒子,因此對繼子非常好,視為親生。從來無論孩子要什么,她都會無條件地滿足。小時候,她這個養子身體不太好,經常生病,紀伯母不但衣不解帶地在旁邊照顧,而且只要在我們村里面的劉中醫那里聽到什么有用的草藥與偏方可增強體質與免疫力,她就或者抓回來、或者自己上山去采,就是經過她的這一番長期的調養,將個李成虎養得高高壯壯真的跟只老虎一般生猛。

在李成虎16歲那年,李大叔因過度勞累離世,之后紀伯母一肩挑起這個家,接過李大叔留下的那些事業繼續辛苦勞作供其讀書。但性格暴躁的李成虎不愛讀書,生性叛逆還經常惹事,對繼母也不孝順。他18歲那年,認為自己已經成人了,于是便想把為他們家操勞了十幾年的紀伯母給趕走,要不是村長與支書出面,講她與李大叔是明媒正娶、合理合法,而且李大叔是離世而不是離婚,紀伯母有繼續生活在這個家里的權利的話,也許現在老人又不知要流落到哪里去了。

李成虎從那以后就跑去城市里面闖江湖,只要沒有錢了就跑回來向紀伯母要,說她霸占了自己家的財產。他玩到30歲那年才娶妻,紀伯母為了這件事,專門花了一大筆錢為他起了新房,可是他只要媳婦不要娘,之后紀伯母依然一個人住在老屋里。不過還不到一年,他那暴燥的脾氣就把老婆給打跑了。去年的時候,紀伯母有段時間生了重病住院,李成虎趁機跑到繼母的老屋里翻走了所有的現金、存折以及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然后就用這些錢買了2萬元煙花慶祝,說是慶祝這個專門克自己老公的女人就要不行了,是他人生的紀念日。

沒想到他的煙花還在天上開出一朵朵絢麗的花朵之時,一支車隊也在漸漸地向他家行進。就在一陣硝煙與煙霧之中,從車里面走出來一隊男子,其中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男人自報家門說是紀伯母的親生兒子,看得出來很有錢。他微笑地跟他說:“你是有道理值得慶祝,因為從此之后我母親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我已經將她接走了!比缓笠粨]手,一群手持鐵棍、斧頭、錘子的大漢一擁而上,把紀伯母為李成虎起的新房子砸了個七零八落。
當時在場的人們,包括我在內無不拍手稱快,大家都在慶祝李成虎,比老虎還兇猛而缺乏人性,居然也有這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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